她的视线原本放在一杯香槟上,但香槟被一个女人拿起。她的视线便一同被端至胸前——食指和中指托着杯底,透过玻璃和液体是上下两块布料,腰间露出一截肌肤,偏上看是胸前的沟壑放大着、靠近着,净白的晚礼服摇荡着、晃动着。她的眼珠跟着不安分起来,追逐着向上抬起的左手,跟着指肚一起摩挲下颌,像在磨她的心尖。
“你不会……跟沉之亦老玩这套吧?”沉星河瞪大眼看她。
沉星河呆呆发问,“这……?能行?”
宋清梦目光一直追着沉星河与顾遇安,眼眸渐深,有些纳闷,这种场合,以往沉星河可都是先来找她的。“你能不能管管顾遇安?”
“气色好?、看我今天不气死她!”
“你在看我?”
“话说,我看宋医生气色还挺不错的啊…”林念之顺手扎了一块火龙果,准备坐下吃。
“我…”攥紧手心,坐下,被咽的说不出话,她可不是个擅管女人的人,除了某些方面。
眼神躲闪,抢过文件夹,“咳咳…那个…我先去找个资料啊。”
“哪个?这个吗?”
“怎么样?我这身?”沉星河问站正前方的林念之。
一片火龙果被叉子叉得七零八碎,尸骨难存,林念之见状立马躲得远远的。
她朝那边走过去。
但她已主动走过来,中间相隔的人与席位越来越少。
终于,手放下了,但她的眼睛却没放下。轻轻张起的双唇含住了她的眼睛,呼吸变得难以进出。突然,她站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林念之又往远指了指。
“安安,”林念之随手在一堆甜点里指了指,“之亦说那个蛋糕也特别好吃,你快去尝尝。”
“怎么了?你俩在说什么?”顾遇安端着一小碟抹茶蛋糕问她俩,但心思全在吃的上。
那人在说话。
“明明昨晚还挺好的啊……?”饮完香槟,从侍者盘中顺了一杯红酒,颜色极深,仿若她此刻的心情,摸不着北。
管?如何管?管什么?陈砚青抿口酒,轻笑,“你怎么不管你家的?”
沉星河今晚还未见到她,也不打算主动过去找她。
“怎么?你今天是失宠了?”陈砚青拍拍站起来的宋清梦,她看起来面色不大好看。
所有眼睛都聚集在走过来的女人身上,像蚂蚁群围向掉落的吃食,直到她挽上另一个人的手,那群围上来的眼睛才渐渐散去。
“呼~”沉星河松口气,看着走远的顾遇安,“可不能让她知道太多…”
隔着薄薄绸料,手掌温温热热的,像是为人添了件衣。不过,她没要,稍稍一侧,躲开了。
迎上来的人手里空空的,脸色黑黑的。
宋清梦收回红酒中的目光,又飞向白色的礼服,放大瞳孔——裸露的后背,毫无遮挡,布满灯光。直陷的脊沟被两条细带系成的蝴蝶结沿中截断,垂下的带子与脊沟重合,与后腰上的布料并不相连。她走动,带着那根细带一起摆动,像个身躯妖娆的摆钟。宋清梦的眼睛跟着细带的尾际一起掉进与肌肤不相贴合的裙子里,就像用手探进女人的后腰、臀部,内里的触感与风光令人春心荡漾。
宴厅里很热闹,像海面上漂浮的游轮。细长的笛形杯里装满香槟酒,一列列排放着,如同复制完好的展品,等几个互不相识的宾客拿起,好让他们仿若老友般共饮一瓶酒。
个字,能一句说完的,就不断两句。”
昨日一夜春宵刚过,如今却态度冷淡,怕是换谁都不大理解。
“你要气死谁啊?”手护上腰,宋清梦附在沉星河耳际半笑着轻语,“你快要抢过沉之亦的风头了。”她觉得她今晚穿得过于蛊惑人心。
初春的雨天若想推延夏日的高温,所有人都会添衣配合,这人倒好,像是一心只想迎夏。林念之一时不知该是夸她听了自己的话,还是骂她太过听自己的话。
宋清梦问得极温柔,很像做爱时牢牢
“大姐,”竖起拇指,“…你真行…”
“额…”沉星河躲着顾遇安,悄悄摆头,示意林念之不要多说。
林念之觉得她又好笑又可怜,明明做爱中途睡着的是另一个人,现在倒像是她的不对,千方百计地要取悦那个人。
“听我的,准没错儿”
飞速遁逃的背影化成眼角的一抹笑意。
精致打扮……倒也不必乱了季节吧?
陈砚青瞩望着那抹绿色的裙摆停在甜品区,期望它的主人能回看一眼,边等待着边问,“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你看人家从进场到现在好像都没正眼看过你…”
“你在躲我?”
听到说她气色不错,沉星河一股火气窜出,“那是!人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吧!”想起自己衣服脱一半,结果人趴身上睡着的样子,她胸口就又多了一口气。
她当然在看她。是宋清梦的眼睛离不开沉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