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心理也一荡,这话其实是心理最希望听到的,不过真听到了反而有点适
应不了,然后又怀疑这小子是开自己玩笑当不得真:「瞎说啥呢?我有那样好。」
说话时还搥了叶南飞一下,含羞带臊,又带着那股子嗲嗔,一时让叶南飞看的有
点呆了,这气氛太暧昧了,之后一下子俩人都陷入沉默,小屋里一片寂静,只听
见俩人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
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俩人越来越靠近,叶南飞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要不受
控制,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踩刹车,否则真的要失控了。就在俩人越来越靠
近,就要燃烧的时候:「我,我去刷碗。」说完逃也似的捧着一摞碗跑外屋去了。
红姐正在上升的情绪一下落空,那种紧张,带着点恐惧,也随着松了下来,怎幺
自己一个过来人越来越像没经事了似的呢。越来越小女人了。
叶南飞跑出屋,深吸了两口凌冽的寒气,又抓了两把雪,在手和脸上搓了搓,
才算冷静下来。庆幸自己控制的住,没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来。不过在红姐眼里,
这时候的他确实不如禽兽。
这不一出屋看见他站在院子里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说
去刷碗幺?咋还不刷?」
叶南飞:「哦,哦我去刷,我去刷,红姐你先睡吧。」
红姐瞧着他背影,有种上去捶他两拳的冲动,不打两下难解心头之恨,嘴上
小声嘟囔着:「胆小鬼,亲一下能死啊?」
第二天,叶南飞就收拾收拾去蒙江县了,那时候交通真心不方便,一天的车
次非常有限,而且时间还不准时,如果赶上风雪天,只能停运,如果坐火车的话,
虽然便宜,准时,但是时间太长,一共2多里的路,要将近六个小时,因为
并不是直达,还要往西开,到一个小镇在往东开,饶了一个大弯。
叶南飞给自己包了个严实,反正天冷,谁也不会质疑,天黑以后,才往自家
住的那厂宅走。跟做贼似的进了家门,让老爸老妈一时震惊的手足无措了。他俩
早知道消息了,但一直不知道叶南飞的下落,他看着老爸老妈,比上次见老了很
多,都是自己惹出的事啊,让俩老人一直没过上踏实的日子。这也是叶南飞一直
的心病。不管咋说,总算知道下落了,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这一晚一家三口谁也没睡,因为叶南飞不能在家呆的,太危险,二老这天晚
上才算真正过年,前几个月,那都是度日如年,虽然环境好一点了,老爸不在烧
锅炉,不过也没恢复他科长的职位,只在保卫科做了一个保安。老妈因为学校大
多恢复基本教学,老师奇缺,自然让她恢复当老师了。但是世态炎凉啊,和叶南
飞出事以前比,家里太冷清了些。
这前几个月叶南飞又出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老两口啥心思都没有了。
叶南飞的突然出现,让这个家恢复了春天。一家三口乐乐呵呵的边包饺子,边唠
嗑,叶南飞把自己的经历一说,算是让老爸老妈放心些了,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年底红姐给了叶南飞五百块钱,说是算工资,这比老爸老妈俩人挣的都多,他俩
的工资才几十元钱一个月。
叶南飞要把这些钱全留家里,老俩口说啥不让,说离家在外的需要钱的地方
多,最后留下一百算是纪念。难得老爸高兴,让叶南飞陪他喝两盅,叶南飞是有
点不敢直视二老的,因为就这几年,他俩变化太大了,苍老了很多,原来他俩都
是多骄傲的人。
现在呢?原来挺直的腰板,高傲的额头,现在是畏缩的身材,低眉顺眼,是
被残酷的现实压垮征服了,自己也心甘情愿臣服于社会和生活。
这让叶南飞想起师父说的,人生苦厄,这是佛家的说法,童年时候虽然也苦,
但那会充满欣欣向荣,青年也苦但是充满希望,但最后无一不是被生活改变了,
大多数人会变得猥琐,圆滑。这也许是对生活的无力,无奈和降服。
三人一夜未眠,叶南飞不得不趁天亮前离开,出门告别后,他不敢回头,因
为他怕自己努力控制的眼泪流下来,这会让二老更揪心。
心情不算轻松的叶南飞赶回乌拉市,不过只离开了一天多,家里就又出事了,
啥事呢?没有意外的话,红姐和老朴这年过的未免太消停了,也有点不合常理,
也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