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菀吓了一跳,这最坏结果是打算造他爹的反吗?
真想要造反,才聚集一千Jing兵顶个毛用。没的鱼没死网烂了,顾源自己栽了,一群人跟着他栽,连自家老爹老娘和哥哥都得搭进去。
她赶紧抓着顾源的手晃了晃,道:“哪能就到了那种地步?你照你的布置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京城里的境况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可不能瞎起哄。”
顾源只觉得指尖一热,是林紫菀rourou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三根手指紧紧攥着,他的心也不由跟着微热。他见林紫菀面上惶急,苦笑道:“我怕……我不想再失去……”他又想起了在自己Jing心保护下仍是失踪的苏墨。
林紫菀回过神来,慌忙把手缩回,藏在几案下用衣服蹭了蹭,道:“顾源,你不用这么想,你又不是神仙,人与人之间,事与事之间各有联系影响,哪有人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武功那么高,我又不是傻子,真要有危险,我毒药乱撒,他带着我杀出重围还是挺容易的,多少人追杀他都能灭了他们。到时候,你就把责任推给金鳞卫,就说他们半路上把人丢了、被人换了你怎么知道?还有,你的皇帝爹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可怕,他对你其实挺好的。”
谁都不能否认,作为一个“废太子”,顾源的皇帝爹对他好的真没话说。
☆、第 395 章
第395章
顾源听着林紫菀插科打诨,言语虽幼稚,却也让他心里的积郁也渐渐散开,愁苦无用,妥善安排应对才是正理。
他见林紫菀抓了自己的手指一下赶紧缩回,还偷偷躲在几案底下把手往衣服上蹭蹭,又觉一阵郁闷,这是嫌弃他呢,他刚才果然是想多了。
他把多余的思绪全都抛开,低声道:“阿菀,你说的对,父亲是一直对我很好。想来,我不是神仙,父亲也不是。就算坐在皇位上,他能完全掌控的东西也不多。我必须把阿澈当做苏墨送回去,也是为了他。我只怕,他依旧恨着阿澈。”
林紫菀道:“未必。皇宫就那么大,你养个小孩子三天两天他不知道还有可能,可你都将人养到了三岁上才丢了,他能不知道?当初你以为是他害死了阿澈恨他,现在你知道了不是他,还那么怀疑他干嘛?我猜,当初若不是阿澈失踪,也许你将他养到成年,给他娶妻生子你爹都会当做不知道。以他的经历、地位,能够做到假装不知道已是最大的善意。”
她眨了眨眼睛,脑中忽然一转,低声道:“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究竟为什么对苏墨那么好?真的只是因为他像你母亲?”
顾源也是一怔,苏墨养在他府中,年幼时常进宫被皇帝抱在膝头玩耍,有一次淘气把玉玺丢了老远,皇帝也只一笑了之。苏墨年纪稍大容貌愈发艳丽愈像先皇后,皇帝却反而不再单独召见他,却常吩咐把苏墨的功课送进宫里亲自批阅。年节时各地各国的贡品,多少珍贵新鲜的玩意儿都是先送过来给苏墨,其他皇子们倒要靠后。这些,当真只是因为苏墨的容貌像极了母亲么?
他思量良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林紫菀想了想又道:“其实,不管你爹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的分量足够重,无论谁做事都要掂量掂量。”
顾源闻言若有所思,半晌之后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
林紫菀道:“你回去休息吧,熬了三天眼都红了。阿澈这里我看着。”
顾源起身,走到高床边,看顾澈睡得沉,一直没有再呓语,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待顾源离开,林紫菀回身坐下,脸上属于孩童的天真快活黯淡下去,恢复成了平和淡然。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苦涩地笑笑。很多年前,她与她的顾源也这样拉钩盖章,但他食言了,一去再没有回来。这一个顾源虽然不是她的,但她也愿他平安遂意。
顾源离开东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回了天芳园。
初一那天,他亲自带着顾枫拜师。王妃趁机当着顾枫的面哭诉悔过。她说自己回忆从前种种,确是待苏墨不亲。但王爷也该想想,她成亲时也不过十五岁,出了嫁本以为会夫妻常伴、琴瑟和鸣,却时时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跟在夫君身边,明为兄弟,实同父子。她还未有自己的亲生子女,就有了个这样陌生的“儿子”,实在为难。
苏墨幼时就淘气无比,又学了功夫,上树抓虫下湖逮鱼无所不为,除了在顾源面前略显乖巧,其余无论侍卫还是王妃都只有被他捉弄的份儿,初为人妇的王妃一腔酸楚苦痛能跟谁说去?因为苏墨淘气带伤,她受了王爷几次埋怨之后,也就渐渐厌了那孩子,厌着厌着也就成了习惯,再也见不得他在眼前晃。
顾源心中藏的自然不仅是王妃待苏墨不亲一件事,但年少时的一见心动,为求父亲成全的种种抗争,成婚前的辗转思慕,成婚后的相亲相爱都真真切切。两人相遇成婚的背后无论有多少算计,他自己确是动了心用了情。真真放在心上的人,她便是有多少错处,也很难说断就断,而且,两人之间还有顾枫,王妃哭诉就当着顾枫的面。看着顾枫惊惶苍白的小脸,他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