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搜。”持剑女子低下头看着枯叶上暗色的血,慢悠悠的轻启红唇。
话音落后,女子身侧几道身影离弦之箭般四处散开。
剑身上的血迹早已凝固,在月光下似是被蒙上一层红纱,剑柄上挂着陈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剑穗随着风张扬地摇曳,女子伸手抚了抚剑穗轻笑,抬起头望向血月,踏着枯叶发出细碎的声音消失在这死寂的夜幕中。
“父君?”
“她们此时还发现不了,赶紧起来跟孩儿走。”趴在地上的年轻女子的脸因为闭气憋得通红,喘息着勉强压低声音对着身侧身子不停抖的男人急促地说道。
男人哀哀哭出声,抓着女儿豁了口还在流血的手臂摇晃:“你母王呢?你母王还没来......唔!”不等男人说完,女子狠狠地捂住他的嘴,“父君!母王不会来了,我们先走,等安定下来再说,赶紧跟我走!”
女子放开手忍着痛起身拉起父亲刚要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莲花香混着血腥味的气味...
“去哪?”清冽充满诱惑力的女声缓缓地在女子耳边传来。
女子僵硬着脖子张大眼睛缓缓转过头,只见红衣女子握着剑咧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去哪?” 红衣女子背手绕着父女踱步,逗猫般忽然靠近逼着父女不停的退后,又慢慢的绕开。
“宴城!你这不知死活的腌臜货,是不是上头派你来的?!我告诉你,东西在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杀了我你一个子都捞不到!”女子心知跑不了,索性就握紧拳头,面目狰狞地骂道。
宴城笑出声,月下看不真切脸,只见她抬起背在身后的手,朝女子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林中冒出的两道风声直冲父女二人,直直地射进父女心口,女子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便随着父亲倒在枯叶上,再无声息。
“你瞧瞧这放的什么屁?耽误本座抱男人。”宴城弯下腰慢条斯理地扫了扫履上的灰,直起身子侧过头对身旁不知何时来的人吊儿郎当抖着腿说道“良恳,你们打扫干净,本座先回脂河街了,辛苦辛苦~”
说完,宴城扭头就走,几人似是习惯了她这般做派,拱手把人送走后接着处理地上的两人。
脂河街
脂河街之所以叫脂河街,便是因为这边是赤焰上京出了名的青楼聚集地,小倌们洗漱完的水全都会倒在后门的渠中,流入街旁的河里,年年如此,街旁的河常年散发着脂粉味,飘香十里,人们便把此地称作脂河街。
玉胭楼的某处房里,红衣美人对着铜镜梳着及膝的长卷发,美人艳丽的狐眼中碧光荧荧,顾盼生辉,艳美又不失英气,眼下的泪痣又添了份神秘,夺人心魄,鼻若悬胆,有着异域独有的挺直也有江南的秀美,唇不点而朱,一时竟不知此时是现实幻影,还是被梦境缚之,玉手抚着如凝脂般的脸颊,宴城嗤笑出声。
笑得癫狂时手便用力地扣着雪肤,直到扣得满手鲜血,再直接把整只手臂浸入水里一一洗净,洗净后便坐在床沿呆呆地望着窗下的人流,此时是脂河街最热闹的时辰,吆喝声笑闹声绕着脂粉味传到耳边鼻端,直叫人烦躁生厌,定定地走到窗前拉紧窗子,从袖袋里摸出药仰头咽下继续呆坐。
过了半个时辰,宴城换下脏衣服洗漱完后便把后腰上挂着的赤莲剑换成了一把扇骨为紫晶做的扇子随意插在后腰上,推开那扇梨花木窗,如练般跳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