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乔垣有没有什么特色菜?”
江晖往前走,祝青云带踩带拖地拿脚尖点地趴着自行车跟在旁边:“香肉锅子?这个外边没有的。”
“香肉……”江晖想了想,“狗肉?”
“对,但是咱们乔垣的锅子不一样,地道。”祝青云一指街面不远处一家餐馆,“那家味道就不错。”
进店落座之后江晖依然没有放下他身上的斜挎包。祝青云忽然伸手轻拍了拍那包,江晖扭头看了他一眼,“嗯?”
“是你画画的家伙吗?这么宝贝。”
“颜料,画笔,纸,还有一些现金。”江晖将挎包拉链拉开露出一点,果然有粉红的头像影影绰绰,“找朋友周转了一点现金,我看这边的人好像不怎么用银行卡。”
“那你有没有看上的地段?”
“古县衙附近有铺子待租的吗?”
“一会儿问问吧。”祝青云在桌面上啪一下戳齐筷尖,狗肉干锅已经做好上桌了。乔垣的锅子果然跟别处不同,鲜香爽口,辣得直白,一顿吃完两人皆是额头见汗,尔后抬眼在水雾氤氲中瞧见彼此,忽而一笑,关系倒是拉近很多。
照旧是各付各的。江晖本来钞票拿到一半,看到对面祝青云的眼神便笑了笑,“——‘不欠我的’,是吧?”又把多出的钱放回皮夹子里。
祝青云从裤兜里叮呤咣啷摸出一堆零的整的,看起来平时不太关注开销。这会儿他也不骑车了,推着二八大杠沿着古城的砖石路慢慢地走,江晖缀在他身后,走着走着咦了一声。
“城里还有酒吧?”
“外地人开的。”祝青云填饱了肚子顺其自然地打了个呵欠,“你要是想,晚上可以来玩。”
江晖看了一眼落地玻璃窗内的灯红酒绿,紧了紧身上的挎包背带。
古县衙边上多是住家,门面店铺不多。江晖把红艳艳的钞票攥在手里一家家去问,祝青云让他财不露白,江晖不甚在意地笑笑,说你不是在我身边么?警察得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吧。
总算他运气好,真有一户人家被江晖开出的条件打动,同意出租。谈妥具体事宜,江晖与那户人家交割部分钱款,重新背好挎包后拉住祝青云的小臂:“在看什么?”
祝青云回过神来:“没什么。”
这个地方并不特别,人流量也不大,可江晖提出的条件已经丰厚到可以盘下半间先前他们路过的酒吧了。要说哪里优越,大概是这里离南边的迎熏门和西边的永定门都很近,出入方便,视野开阔,二层小楼顶楼可以望见小半个乔垣城区的风貌。
城中就有泥瓦师傅,祝青云帮忙牵线,两天后江晖的画室就开始装修。江晖一气将这户人家的两层小楼尽数租了下来,楼下装修成画室,楼上日常起居,装修的这些天他就睡在这里,中途祝青云来看过好几次,回回都见他支个画架在那里作画,还不是祝青云见惯了其他文艺小青年的那种油画,而是水粉画。
房间里的静宁持续了很久。江晖落完最后一笔,轻轻往画上送出一口气,取下画夹。
“送给你,好不好?”
画上是一位穿了警服衬衫的青年的背影,正骑着老式自行车在古旧街道间穿行,背景是一轮巨大落日,漫天云霞蒸腾。
祝青云脱口而出:“真好看啊。”
江晖笑了笑,“拿着吧。”
双手接过画,祝青云捧着画纸原地转了一圈,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江晖待那画颜料干透后将画纸轻轻卷起,拿红色细线捆了,放回祝青云怀里。
“闷了好些天,还没好好看一看乔垣。”江晖笑看祝青云,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去哪儿?我下午不值班。”
江晖表示想去城里的古迹民居找找创作灵感,祝青云便领着他去了古城中心,那里有好几座旧朝的古建筑,虽受西北风沙日夜吹蚀,好歹留下一些可供赏玩的。
他们先去了当铺,祝青云时不时给江晖讲解几句,告诉他哪里是交换财物的处所、哪里是收藏珠宝的窖室。整个游览一遍又去向旁边的镖局,都是保存了很多年的古建民居,江晖站在镖局大门处望向檐角蹲着的一排珍兽,旧朝的西北也是这般满眼风沙么?那些珍兽蹲在檐角看了数百年的月亮,不知是否早已看腻。
“……以前还真有劫道的,不找镖局的人来护送,辛辛苦苦一单生意就付诸流水啦。”祝青云指着镖局里陈列的展品摇头晃脑侃侃而谈,“乔垣以前可不像现在这么破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古时候这里是西北最要紧的一座城,往来商队都来这里歇脚,热闹得很。后来修高速把乔垣正好避开了,要不是这几年搞开发涌进来好多文艺青年,乔垣还要再破一些。”
被点名的文艺青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诶,你看到这把刀了吗?这还有一个故事的。”他们走过镖局厢房正中摆着的一把朴刀,“这玩意儿又叫‘双手带’,刀柄很长,砍起人来算不上利落,不过允许民间持有,也就成了那些江湖人随身的标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