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拂晓,日影熹微。
咯吱。
紫鹃刚打开潇湘馆的门,林黛玉便听见屋外那声熟悉的问。
仙子,可否告知我如何救活这绛珠仙草?
今儿是第三日,那个奇怪的人又来了。
紫鹃朝着屋外望了望,松柏的叶影影绰绰,天光淡薄,并未见着有人,回头问:姑娘,不如我们告诉老太太?
罢了。林黛玉拢起床幔,细声道,府里的事那么忙,又何必为了这点子小事给他们添麻烦?
是。
紫鹃应了声,便去准备洗漱的水。
仙子?
仙子?
我在这里!
林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寻声抬头,隔着窗,她看见松柏树上坐着位男子,见她望过去了,男子起身,双手抱拳,朝着她的方向拜了两拜,仙子,冒昧叨扰,实属抱歉,不过小生真的是有急事。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语速很快,似乎是个急性子。
林黛玉眨巴着眼,隔着珐琅窗,她似乎望见了他脚下踩着的云,是有颜色的,斑斓的就像是蓬松的雪上洒了颜料,还沾着金粉,他的模样很俊秀,只是动作滑稽,说到着急处,喜欢挠头。
孙悟见屋内的人没反应,又拱手拜了两拜,仙子,可否帮小生这个忙?
你的草我从未见过。林黛玉摇头,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
这个奇怪的人,三日来,总是喊她仙子,说着要她替他救活那株仙草,可是他说的那些东西,她一句都听不懂。
孙悟空也是着急,只因为天界的人说话只表三分意,露一半藏一半,他昨日将这些情况说给王母娘娘听,王母倒好,只说各种因缘际会需靠他自己参透。
孙悟空不死心,瞬移进了屋,手心还捧着一株紫色的碎花枝,好仙子,你再想想,难道你真的不记得这草了么?
休得无礼。林黛玉退后两步,盯着他手中的花,缓缓道:你这草确实生得特别不过我是真的不晓得。
她又道:贾府里倒是有上好的花匠,你且去找他们问问?
孙悟空正打算说话,紫鹃的声音穿帘而入,姑娘,该洗漱了。水晶珠帘微晃,铜盆清水,泛着波纹摆到林黛玉跟前,紫鹃跟着叮嘱,姑娘,且别忘了用药。
林黛玉嗔笑:就数你记性好。
她的雪腕碰过清水,铜盆哗啦作响,颗颗晶莹水珠自手心聚拢,再沾上白皙的脸颊,柳叶眉稍,眉心凝着结,恹恹地解不开,被水冲刷过后,肌肤格外姣白,那便成了Jing致结。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林黛玉道:雪雁,今儿你去回了表嫂的早饭。
好的,姑娘。
等等。林黛玉又叫住她,细声叮嘱,如果表嫂问起来,你就说昨夜雨疏,我受了点凉,旁的什么就别说了。
雪雁道:是。
紫鹃替林黛玉更衣,挑了几样都不满意,她索性选了那件浅紫绣折枝梅花上襦搭配白色裙裳,就这件吧。
着衣完毕,紫鹃的眼珠直溜溜了打量了圈,惊讶道:姑娘,今不是你进府的那套衣裳么?
林黛玉进府时因母亲丧故,而素服三年,仔细算算日子,而今日恰好又是同样的日子,紫鹃到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宽慰道:姑娘莫要伤心。
林黛玉笑,你何时见我因这事伤心了?故去的事,怎么也都过去了。她替自己选了根鎏金玉钗,递到紫鹃的手中,左不过是些仪式上的东西,还留个念想罢了。
紫鹃替她梳理发髻,姑娘说的是。
秋风吹得落叶簌簌作响。
清晨,贾府的后花园极静,还能听得鸟鸣,孙悟空双手枕着头,仰在一棵松树下假寐,忽然听得花瓣飘落得响动,便知道是林黛玉来了。
据他这三日的观察,林黛玉有个爱好,就是葬花。
她葬花讲究得很,先是要将花瓣过水,洗干净了,再拿丝绢包裹好,一抔一抔地放进自己挖好的泥地里,这一番动作下来,她那小身子骨累的几乎也没什么力气了。
今儿林黛玉到的时候,诧异的发现那些凋落的花瓣不知被谁已经包裹好了,清水洗过,绢帕还残留着淡淡的shi痕迹,抬眼望去,除了那个奇怪的男子,并无他人。
孙悟空叼着根草,懒懒道:本来想直接替你葬了的,想想还是觉得要让你走个仪式,省得你又觉得没念想。
林黛玉:?
初来乍到,写一篇沙雕文,有人看么?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写这些沙雕文,害羞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