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他不杀不罚,才哆哆嗦嗦地答出丢了三小姐的事情。
李旺一听,大叫不好,飞也似回营地报与秋湛知晓。大公子也慌了手脚,这才把二弟也叫了来,说出程月上山之事。
他兄弟二人不敢惊动了驻在营地另一头的南顺王人马,只在自己这边又找了心腹的几个小厮,死死叮咛不可说将说去,点了火把要去巡山。
第一批人已经进了林子,第二批正在整装待发,一个眼尖的小子却隐约看见那树丛子后面袅袅娜娜地走出一个人影,正是他家小姐。
许是山路难走跌了跤,腿脚都是一瘸一拐的。
于是人仰马翻的喊将起来,秋湛闻声三两步跑过来,把他一顿好骂,“死了娘老子了?混叫什么?怕别人都听不到?!”
再看程月,身上的裙子又脏又皱,眼睛也哭成个肿桃儿。
这半路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故儿?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竟自己一个人上山找了这营地过来,可是摔着吓着了?被谁欺负了?
一阵又是疑惑又是心疼,忽听见幼妹张了小嘴儿,哀哀弱弱地叫了一声,“大哥哥~”便“哇——”地哭了起来,这半夜的惊吓委屈通通地化了泪水,滚滚而下。
秋湛上前,一把搂住小月儿横抱起来,转身一声不吭的往帐篷走去。
李旺赶快打发小厮们去烧水备毛巾子,又不忘再次叮嘱不可说出去半个字,若让府里老爷太太知道,全部乱棍打死。
到了帐篷里面,秋湛将程月放下,掇了个凳子让她坐,又把门帘拉紧,这才挨着她身子坐下,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程月心里打鼓:若把自己被抓去慕家庄之事说出,依大哥的脾气,定要杀回去找那兄弟二人算账,倒时恐怕牵连了更多人进去。
还有那送她回来却在树林里便执意掉转回头的那个什么西凉世子,被他好一番cao弄,又生生把那Jing水都射进了她肚子里,更是万万不可让两位哥哥知道。
想着,便摆了副泫然欲泣的小脸出来,抽抽噎噎地道,“月儿半路内急,去小解,不料走迷了路,又从那山坡上跌了下去,又痛又怕,找不到回去的方向。绕了这半日,那林子里黑得怕人,月儿好像还看到了蛇!若不是菩萨保佑,见了哥哥这边的火烛寻了来,月儿恐怕是有命来无命回啊!”
一边说一边又作势要哭,看得秋湛心头一紧,赶快拉过来按在怀里哄着。
帐篷外一片嘈杂,里面夹杂了立洲的声音。
李旺凑到门口问道,“爷,小子们烧了热水,给姑娘净脸。二爷得了信儿,也过来了。”
秋湛发声让他们进来。
立洲二公子“哗”一声掀了帘子,旋风一样冲进帐篷,也顾不上跟他大哥施礼,拉过小月儿一只手,又把她脸庞掰过来仔细相看,“可伤了哪里?”
“二哥哥担心了,不曾伤了哪里。”程月看她二哥眼里一片通红,想是刚才急得够呛。
一个小厮禀报,要抬水进来,秋湛让他把水放下,另外叫了立洲一起离开,又对程月道,“把手脸都洗一洗,外面衣服也脱下来吧,我跟你二哥就在外面,要什么说一声便可。”
程月应允着,看他们出去,就着脸盆里的温水把毛巾浸了擦脸,再低头看裙子上果真也是大片的污渍,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蹭上的。
这大半天的动荡波折,此时在她大哥安静明亮的帐篷里回想起来,竟像是一场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