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朱砂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愤愤道:“那以后每年生日都送您雪。”
顾偕抬起头,湿冷的空气裹挟了全身,让他从里到外都泛着寒意。街道上汽车喇叭接二连三响起,淹没了身后朱砂一直打
电话的声音。——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就要降临了。
行至深蓝大厦,朱砂终于挂断了电话,两人前后迈入电梯,按下餐厅所在的30F。
“朱砂——”
顾偕还是没忍住失落的情绪,从后背贴上她,低声道:“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单独待一会儿,行吗?”
电梯数字飞快向上,朱砂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向旁边躲开,那拼命逃离的架势让顾偕心中一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狠狠捏住他的心脏,挤出一滴一滴的血来。
朱砂躲在电梯角落:“抱歉顾先生,今天真的很忙。”
顾偕定定注视着朱砂,半边侧脸沐浴在昏暗灯光中,眉梢眼尾沾染上落寞的碎光,瞳孔深处微微闪动,千言万语化作了一
声叹息。
朱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角下意识地往电梯数字上瞟。
27F、28F、29F……顾偕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然而这时,电梯门叮咚一声突然大开,千万亮晶晶的碎片迎面而来。
“生!日!快!乐!”
顾偕瞳孔猛然一缩!
电梯门外,精英组的每个人都双手雪喷枪、喷花棒或礼花筒,脸上洋溢着笑意,仿佛要发泄出对老板的怨念一样,手指咔
咔咔扣紧扳机等开关,瞬间闪粉、亮片和彩带铺天盖地落满了顾偕全身。
顾偕那张常年冷漠严肃的面容出现了不自然的绯红,他僵硬地转过身,只见电梯角落里,朱砂紧紧贴着墙壁,早有防备似
的躲开了攻击,坦然迎上了顾偕的目光。
他被朱砂推着后背离开电梯,心底翻起阵阵复杂的感情,脑海中朦朦胧胧的,精英组相互打趣的声音仿像隔着飘忽的海水
般忽远忽近。
很小的时候,母亲倒会为他买生日蛋糕。后来母亲的毒瘾越来越严重,清醒时都很少,他也就不奢望她还能记得他的生日
了。
混黑那几年,他备受重视,早上陈敖会他给煮碗长寿面,晚上沈算子会在酒楼大摆几百桌酒席以他之名犒赏兄弟们。沈算
子讲完话,他也会识趣地感谢过老大。当他坐在上宾位,目光冷冷地打量着一张张喝得面红耳赤的面孔,藏在桌下的手暗自攥
成拳头,提醒自己抓紧时间摆脱这个泥潭。
再后来他有了朱砂。
朱砂对生活质量没有要求,更别提仪式感了,能活下去赚钱就是她的生活标准了。她对顾偕生日的上心程度体现在床上。
她不会为他煮面、煮鸡蛋或者亲手包装礼物,却会穿上性感睡裙,跨坐在他身上,和他做到酣畅淋漓。——那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去年结婚后,柏素素本想以他生日的名义办一场慈善晚宴,让他配合出席,但那天尹铎又作妖,他留在深蓝和朱砂彻夜加
班,阴差阳错,依然收到了来自朱砂的“礼物”。
今年在吊桥效应下,他看着精英组的每个人都很顺眼。
天台餐厅被精心布置过,灿烂的小灯泡如满天繁星般挂满了铁网,三层蛋糕摆在最中央的餐桌上,37支蜡烛燃着小火苗,
在夜风中轻微地晃动。
“谢谢,”微光倒映在的顾偕眼,他温柔笑道,“谢谢你们。”
众人傻了。
向来叱咤风云的教父大人流露出害羞和难为情的小表情……周遭鸦雀无声,偕神脑残粉鹤楚然小朋友挠挠后脑勺,解释道:“不用太感谢我们,这本来是给朱小姐准备的,但是昨天
蔡先生没放出来,今天不是刚打了个胜仗吗……”
鹿微微嗷一声扑上去捂住了鹤楚然的嘴:“你个叛徒!”
张霖斜乜着眼:“今年奖金要是没了,全从你工资里扣。”
白清明摇头叹息:“下次不带未成年玩了。”
温时良:“嗯,附议。”
夜风拂过城市楼顶,跨过远方平原,随着呼啸火车的疾驰而来。一片晶莹单薄的雪花从夜空飘下,翩跹旋转,越过千家万
户交织成的城市灯海,掠过下城区一间间破败肮脏的棚户房,搭着跨海大桥上车流卷起的风,兜兜转转落在了顾偕肩头。
电梯停至30F。
柏素素提着精心烘培的蛋糕,怀里抱着一瓶红酒,踩着高跟鞋慢慢穿过走廊。落地玻璃上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绝美的侧
脸被妆容修饰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眼底和嘴角都藏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那天真、娇憨又忐忑的神情就仿佛少女要单独去见心上
人一样。
总裁专用电梯直通餐厅后门,在此之前要走过一段玻璃走廊,不经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