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平静说道:“我赞成钓鱼执法。”
尹铎有点意外:“嗯?”
“顾偕和朱砂在黄线上来回跳舞,我们死守底线,永远只能抓到他们的衣角,除非双方都在黄线一侧,否则这场竞争本身就不公平。”
薄兮目光冷淡,薄藤色的短发在天光中散发着浅粉色光芒,鲜艳的发色更加凸显出她冷漠严肃的气场,此刻她一动不动站在桌前,颇有点居高临下
的意思。
“法律是维护正义的手段,不是正义本身,因为控方辩方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能根据证据相互攻击,绝对正义只有上帝视角才能实现,”尹
铎严肃道,“的确只有将顾偕和朱砂这些恶意投机者绳之以法,才能保护王冠这种清白的公司,但是我们守护的是正义,不是以正义之名替天行道。”
房间内陷入安静,薄兮和袁崇都良久没有说话,谁都不愿意承认败局已定。
“纽港市不是一日建成的,反正来日方长,大不了我们一边等着他们再次进攻,一边翻过这页卷宗,”尹铎语气温柔,但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令人心
惊的寒意,“只要顾偕和朱砂在金融街上活动一天,我们的瞄准镜就摆一天。”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轻声关闭,尹铎继续低头处理文件,随意活动两下僵硬的脖子,这时桌面上的相框镜面突然反光,他眉心一跳,下意识抬头向窗外望去。
午后阳光明媚,院内金黄银杏叶铺了满地。
荔塘区检察院大楼有百年历史,与充斥着奇形怪状的后现代建筑的市中心不同,这附近多是建于百年前的欧式建筑,最高也不过六七层。
远处天幕高渺辽阔,大楼屋顶一目了然。
尹铎自嘲般地笑了笑自己那根敏感的神经,旋即低头继续浏览案件卷宗。
然而此时此刻,距离检察官办公室西窗5点钟方向850码的楼顶,一架狙击枪对准了窗口。
一名狙击手戴着墨镜,嘴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瘫坐在钓鱼折叠椅上,手上哗啦翻开一页情色杂志,四周地上散落着罐装可乐和炸鸡薯条。
穿过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镜的十字正中尹铎侧面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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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日常行为全摸清了,随时可以动……动……手!啊嚏——”莫测坐在床上裹紧了小被子依然瑟瑟发抖,迫害妄想症在重度感冒前也得让步,
他终于用一次性手机取代了花样百出的特务接头,“尹铎这家伙吧,你说他精彩,每天都是检察院、法院、酒吧和家四点一线地跑,但你说他单调吧,
他又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顾偕靠在办公室的座椅背上,日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条硬冷的线。
“不能一枪击毙尹铎。警方追查起来,我和朱砂就算不是头号嫌疑犯,也一定会被’重点关照’,去想其他办法,必须做得……”顾偕声音顿了一
下,“……干净,就先这样,有事联系我。”
他挂了电话,视线穿过玻璃走廊,向对面办公室望去。只见刚进门的朱砂放下手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紧接着张霖大步走进了去。
顾偕皱眉,瞥了一眼墙壁上挂钟。——8:03?
她怎么来了?
坐在办公室门口的白清明正好与顾偕视线相交,似乎看出了顾偕眼中的疑惑,无奈地耸了耸肩,低头敲下回车,发送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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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发来报价了,38圆一股来收购我们手上的7万支股票,他们给东风的报价是47圆接受友好收购。”
“昨天的收盘价呢?”
“27。”
朱砂拢了拢头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王冠发给张霖的报价,是它想赎回自己的股票,而需要付给深蓝的钱,这在收购交易中称为“绿票讹诈”。
相当于收购者的刀架在了被收购公司的脖子上,被收购公司愿意出高出市场的价格赎回自己的股票,得到满意差价的收购者就会收起刀。
换句话说,如果张霖以每股1圆的价格购入王冠集团的股票,持股比例可以决定公司是否要清算变现,那么王冠的管理层若是想继续经营公司,就
必须要从张霖手中赎回股票,张霖开价每股10元,这便是赎金。
而王冠发给东风物流的报价是它愿意以何种价格接受东风物流的收购,意在卖出股票,交出公司的控制权。
不过这两个价格,不论卖出还是买回都很没有诚意。一方面用高价稳住潜在收购者,另一方面压低赎回的价格,给双方留下了讨价还价的时间。
如果深蓝和东风是两家不知道对方底牌的竞争者,那么王冠这一招缓兵之计就非常漂亮,可惜东风物流是朱砂的枪,王冠这么做只是苟延残喘,真
正意图是利用谈判时间寻找其他救兵。
“看来王冠还是嫌弃这阵东风太小……”朱砂问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