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点头,“嗯,回来看看。”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一手搭着车窗,中指的银色指环折射着点点碎光,冷淡而漂亮。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小喻。”保安大爷很热情。
“工作地方离这太远,待不了多久。”喻钦耐心答。
“您要保重身体,我先进去了。”喻钦接回磁卡,升上车窗,正要松离合。
“唉,”保安大爷敲了敲他的车窗,尽量大声地说,“刚刚,有一个小姑娘来找你了,小喻。”
喻钦脚下一滞,降了车窗,尽量平静地问:“是左耳有一个小缺口的姑娘吗?”
大爷歪头想了想,“嗯,记不清了,那姑娘好像是戴了耳钉来着,穿了件黑色长裙,披了件外套。”
喻钦:“我知道了,谢谢您。”
黑色卡宴驶进小区,干净利落地停在车位上,喻钦打开车窗,在车内抽完了最后一支烟。他掏出手机,给于路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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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芒去到市局,招呼她的警员瞧着年轻,但警员说他自己已经三十一岁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陈青芒简单说明来意,为了保险,还加上了自己是记者的身份,是来取证的。
封存已久的案件,却仍旧很有爆点。
是副局长于路接待她,告诉了她全部的真相和细节。
他给了她一分详细记载的卷宗,陈青芒读了近一个小时才读完。
20X8.06.03 案犯周帆以(以下简称F)出现在西城区,伺机躲藏在一家小诊所里,当时不排除有冲动作案嫌疑,但当晚未出现受害者。
当天夜里,分局接到林佳佳的报警电话,声称“那个人”回来了,十分惧怕,也十分心虚,但她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分局立刻引起了重视,申请重审万新庭,并派出刑警队侦查搜索西城区。
案件破获共花费一周的时间,在邻市的烂尾楼下的空地里找到了两具尸体,F和林佳佳。
喻钦站在烂尾楼的第七楼,往下看,眼神空洞,神色麻木,脖颈处受伤,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废弃的房间里注射器铁锁铰链散落了一地,雨声噼里啪啦,一遍一遍敲打着这个罪恶之地。
刑警进入烂尾楼,在那件巨大的房间的墙壁里发现了一幅用鲜血画的画,画里不多不少正十三个人,每个人的名字都对应了一个死者的名字,林佳佳是最后一个,但没有完成。
画布巨大,F幻想自己是伟大的艺术家,自比保罗.高更,画出绝世之作。那栋烂尾楼是他的荒岛,而他在荒岛上用别人的性命完成自己的“伟大画作”。
暗沉的鲜血涂染的墙壁,各色的油漆泼在上面,线条狂而乱,画里的人眼睛是无底的黑洞,长出了牛头马面,细碎的牙齿,枯肢断爪,像是克鲁苏里的怪物,这像一个地狱,而地狱被命名者冠以“We e from prosperity, we are evil spirits, we go to hell.”
我们从繁盛处来,我们是恶鬼,我们向地狱破败处去。
自问补全回答天才画家高更的传世之作:《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 》
自此案件告破,案犯F从七楼坠落,结束生命,连带着林佳佳共计受害者十三名。
法医尸检,在林佳佳体内检测出一种生物碱和一种化学碱:颠茄碱类和东莨菪碱。都是毒性极强能麻醉使人致幻,甚至惊厥的药品。
而颠茄是一种剧毒植株,它的果实被称为恶魔果实,稍不慎服用便有致命的危险。
“替身”案犯万新庭于同年七月被检查出肺癌晚期,拟律师提起申请:保外就医。后在二审判决中被判无罪释放,于同年十二月病逝。
十三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寻回法律的公道,那几天来市局门口哭诉的人很多,记者报道铺天盖地,宣扬案件与正义。
陈青芒读到后面手一直在颤抖,紧咬牙关,心里难受得快要死了。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还一直将周帆以视为她生命中很好很好的人。
那天晚上的医生是他吧,在一家名叫未续的小诊所里,他对她说,“生活仍有期待。”可他却是一个恶魔。
陈青芒扶额,放下卷宗,那里面每起杀人案都有详细记载,看得她头昏脑涨。
“周帆以就是黄致兴?”陈青芒艰难问出这个问题。
于路推给她一杯茶,示意她喝下缓缓,他点点头,答:“嗯,20X4年喻钦他哥死去后,黄致兴逃到了邻市,继承了他亲生母亲的家产。”
“他母亲嫁了个有钱人,那男人的儿子又好巧不巧在他去后不久便病逝,于是他继承了大笔家产,去做了整容,改头换面,成了优秀青年画家周帆以周先生。”于路抿了口茶,继续道:“热爱慈善,温和善良的周帆以先生。”
陈青芒回想那些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