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高跟鞋踢到一旁,把手包扔在沙发上,焦躁地来回踱步,过了一阵,她终于认真看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祝笛澜贪恋这温暖的胸膛,干脆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抱了他一会儿,“没生气。”
“对不起,我对你很坏,我在改,应该有点成效吧?”
祝笛澜别过脸,轻轻转了转手腕,却被攥得更紧。
“就是因为上次见了他,我控制不住说了你几句,闹出后面这些一连串的事来,让你不得不吃回以前的药。还一下子吴峻峰一下子程晋同,我拦都拦不住。对不起,我该好好照顾你。”
“她不是我前女友。”
祝笛澜淡漠的神情终于泛起涟漪,她没法再忍受,站起来想把他的手甩开。
祝笛澜皱眉瞪他,依旧不说话。
“你没有怪过我,没有冲我发过火。”凌顾宸格外诚恳,“其实我很希望你怪我,而不是韩秋肃。至少你这样做,是把我看成孩子的父亲。你与他藕断丝连,都是因为这件事,因为这个孩子。我努力在控制不乱发火。下次我再这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好吗?笛澜,你要记得,我从来都不是针对你。”
“她不是我的前女友这么简单,”凌顾宸放低声音狠狠道,“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覃沁又气又担心,可也不敢戳破他们互相之间还没放下的真相,只怕戳破了更麻烦,只能一个劲提醒凌顾宸他已经订婚,该好好在家陪孟莉莉。
可祝笛澜的冷静在他的意料之外。
凌顾宸不看他,冷漠的声音里带着怒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程晋同低声劝,“顾宸,你该放手了。”
祝笛澜擦擦眼睛,逼自己不要掉眼泪。她心里藏了那么久的委屈好像得到释放,她很感激,可她不想把这场面弄得太暧昧,“我知道,你脾气那么臭。哪有几个人受得了你。”
她偷摸着这样抱抱凌顾宸都好似悄悄偷一点点爱意和温柔,让她开心许久。这是会上瘾的毒药,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你已经订婚,你不该再干涉你前女友的生活。”程晋同好声好气地劝。
程晋同的震惊久久挥散不去。祝笛澜不想辩解什么,她对他说了声抱歉便径直离开,凌顾宸跟在她身后。
这话祝笛澜没法反驳,她淡淡笑着没说话。
祝笛澜觉得累了推脱说想睡觉。她泡澡的时候都忍不住露出甜蜜的微笑,笑了一会儿不免又有些哀伤。
说多了,凌顾宸都不甚高兴,还反问他跟着廖逍一起逼婚的乐趣在哪里。把覃沁说得气闷
能让他流露出如此真切的歉意,已经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祝笛澜瞬间就忘了他们究竟在争些什么,连几小时前发生什么事都快忘得精光。
凌顾宸低头轻轻吻她的头发。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才分开,他挂掉电话,说去隔壁找覃沁。
宝宝嘶叫地厉害,好像疯狂警告凌顾宸。
凌顾宸很诧异,他定定地看着她。祝笛澜仿佛已不放在心上,她把沙发上的宝宝抱进卧室,轻轻关上门。
她的感情是生存在阳光背面的无法见人的阴影,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还有,你不该为孩子的事责怪我。”祝笛澜镇静的声音里有丝丝颤抖,“我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你这样说,对我来说很过分。”
她被哄得十分开心,声音都娇俏起来,“好啦,你一向凶神恶煞惯了,这样我不习惯。”
她垂下眼,把难过压下去,摆摆手,“我不会再见他了。你以后别再这样,不要生气了。我谁都不见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凌顾宸确实没有想好,他只得回,“我没有生气。”
祝笛澜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他们之间有很多话不该多说,也没必要多说。说破了,未必有什么好处。
前的状况,即便如此,他的语调依旧温和,“就算你们之前交往过,现在也该放下了吧?”
祝笛澜的手还扶在卧室把手上,她看着他,眼里忍不住积起盈盈的泪意来。
凌顾宸把她搂进怀里,“不生气了?”
程晋同看看两人,身体前倾,“那你们……”
覃沁借着聊公事把凌顾宸叫过去,没说几句就忍不住义正言辞地劝他不要再干涉祝笛澜的感情生活。凌顾宸知道她没有心思约会,于是表面上装着答应。
她本不想与凌顾宸再多说,但他一直跟着她回家。冷静下来以后,凌顾宸预感她会发火,他下定决心,任由她要哭要骂人,他都默默认了,绝不多说一句。
“笛澜,你听我说。我知道,上次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吵得厉害,”凌顾宸认真解释,“事实上,你怀孕的时候,我答应过与你一起抚养他,我这么说就是因为我把他当做我的小孩。你出那次意外都是我的错,最后也是我做的决定不让你救他。我承认我更在意你,但是他夭折了我也一样伤心,或许比不上你,但你不用质疑我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