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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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朝廷救兵迟迟不至,可曾有怨言?

    牧仲陵听着觉得语气不善,赶紧躬身道:制置使虽日日盼望朝廷援军,却从不敢心生怨言,恨不得誓死以效忠朝廷,至于臣并未亲眼所见刘琮壁随身所带侍卫乃蒙古奸细一事,臣以为,襄阳制置使麾下众多将士俱亲眼所见,不可能作假。

    赵构沉吟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贾似道:贾相以为如何?

    贾似道躬身道: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牵涉甚广,为社稷安危考虑,不可不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决不可打草惊蛇,以免让内奸有所防备。

    姚郧,你呢?

    臣下以为,此事过于荒诞,那刘郎中乃是受钦命前去襄阳,非一般朝官出京,自是不能由厢兵护卫,循例便要到殿前司指派禁军随扈,殿前司所辖禁军不但是大宋最为精锐之殿前军,而且拱卫京畿,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良家子弟或忠良之后,若要说有蒙古奸细混入,确实匪夷所思。

    看了牧仲陵一眼,姚郧继续分析道:如刚才牧仲陵所言,那奸细身上竟然还有羊膻味,这可以证明他是刚刚南下不久,就算他侥幸混入殿前军,也是新兵。我们都知道刘郎中代天巡抚,殿前司所指派的随行护卫必定都是殿前军中磨练多年好手,除非刘郎中也是内奸,否则这个新兵绝无可能跟随刘郎中出行。但是,现在刘郎中已被那奸细所杀,那刘郎中肯定不是奸细了,那他选了一个新兵随行之事也就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自相矛盾的,所以,臣下以为此事另有玄机。

    顿了一顿,姚郧继续道:臣下大胆推测,除吕文焕之外,所谓奸细一事,牧仲陵并没有亲眼目睹,既然排除了刘郎中是奸细的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吕文焕说谎,此事完全是伪造,刘郎中很可能是被他所杀,故意捏造一个奸细的故事来掩饰。

    牧仲陵越听越是激愤难抑,顾不得许多,朗声顶撞道:臣随制置使苦守襄阳数年有余,制置使忠心赤胆,精忠报国,臣决不相信制置使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姚郧见他顶撞自己,便欲大怒,可考虑到皇帝在场,只得将怒火强压下去,正要说话反唇相讥,突然听到大殿外面传来杨守业高声急报:陛下,臣刚收到夏口八百里急报,有紧急军情要立刻禀奏。

    赵构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牧仲陵,急忙道:什么军情?蒙古人渡江南下了吗?赶快呈上。他心惊胆战之下,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门吱的推开,杨守业匆匆跑了进来,不待赵构问话,飞奔上前,一边递上一纸急报,一边惶声道:陛下,襄阳制置使吕文焕献城降蒙了。

    此言一出,牧仲陵顿时胸口如遭大锤重击,两眼一黑,几乎晕倒在地。

    赵构接过急报,一看之下,立刻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书桌之上,扭头对牧仲陵历声喝斥道:混帐东西,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心赤胆,精忠报国的吕文焕。你前脚出城,他后脚就降了蒙古,这是夏口制置使军情急报,你还有何话说?   说着便一把将急报军情扔到牧仲陵面前。

    牧仲陵赶紧捡了起来,一看之下,禁不住面色苍白,双手颤抖,急报仅有寥寥数语:日前吕文焕献城投降,襄阳已落蒙古之手。

    本来牧仲陵已经认定朝廷必有内奸,所以拼死夜闯皇宫,但现在形势完全扭转,吕文焕居然在自己刚一离开后便开城投降,那他告知自己关于内奸之事岂非完全杜撰,那刘琮壁岂非就是被他所杀?

    赵构见牧仲陵僵立当场,呆若木鸡,厉声斥责道:蠢材,现在你明白了,那吕文焕早已有了二心,见你身为禁军都虞侯,料你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便击杀安抚使刘琮壁,设下此等弥天大谎,骗你出城,他便趁机整编禁军,而后开城投降,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言?

    牧仲陵只觉天旋地转,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现在吕文焕投降蒙古的消息确凿,难道吕文焕一开始便对自己撒谎?

    杨守业不知牧仲陵身份,见他身着禁军铠甲,却和安国公主站在一起,虽然满心狐疑,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躬身站在旁边。

    牧仲陵正心神恍惚之际,赵构挥手对赵雨潇道:雨潇,你将这牧仲陵与吕文焕之事,再说与杨卿听听。

    赵雨潇便将刚才所言之事又对杨守业讲了个大概,只是同样略去了吕柔奴书信及自己被牧仲陵撞见出浴一节。

    牧仲陵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木然呆立一旁,心里百味杂陈,只觉世间荒诞之事莫过于此,突然,一道俏丽身影突然跃入脑海,不由心中大叫一声:柔奴。

    原来牧仲陵突然想到临行前吕文焕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柔奴的身份,以及让她尽快离开临安,看来当时吕文焕已经隐约有了献城投降的苗头,否则必定不会如此担心吕柔奴身份外泄。

    不过,吕文焕平日对吕柔奴极为宠爱,视若珍宝,吕文焕若当时下定决心要献城投降,诓骗自己出城即可,绝对不可能让吕柔奴跟随自己到临安,这样一来,他投敌之后,岂不陷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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