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破木凳子,一个女人挂在半空,口唇微张,舌头耷拉,五官已因绝望和痛苦而扭曲。
但狗子认得出那是谁。
那正是当初他被抓上山前,在林间强行淫辱了一番的采山姑娘。
若是因奸成孕,不容于家,她孤零零一个无助少女,被迫跟山里野人一样的男子一起生活,又有什么奇怪?她织渔网,种黍谷,在荒山野岭之中与蛮熊一样的傻男人相伴度日,顽强将孩子生下。
可如今,她死了。
悬梁自尽。
狗子知道,其实,是他亲手杀了她——早在初见面的那一天。
他突然站起,往门外跑了几步。
只因他想起了那个孩子。
那个五官周正,白白净净的儿子。
可马上,他又停了下来。
他低头站在原地,愣愣站了很久。
他就那么低着头,呵呵笑了起来。
那笑声渐渐转大,不一会儿,真气鼓荡,回荡在山谷之中,好似鬼哭狼嚎。
大笑声中,他身下的石头,彷佛落了几点水痕。
但转瞬间,就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笑声止歇,狗子回到茅屋,翻出火镰,将屋子四角点燃。
熊熊火光照亮了他晃动的影子。
他展开轻功,飞身往山寨赶去。
依旧刺骨的夜风很快吹干了他的脸,让他的微笑,再也看不出半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