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堡主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副手和杀手坐在一辆马车里促膝长谈。
马车行进在狭小的山路上,山路一侧是树林,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
杀手看了副手一眼,沉yin了一下。
“你师父没告诉你?”
“没。”
杀手于是摇了摇头。
副手很不甘心,“你要是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治内伤的解药。”
杀手正襟危坐在马车里,双手搭在腿侧,一动不动。
“你也不用全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行不行。”副手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布袋。他这个当副手的上任才两年左右,虽然承蒙他那师父提点不少,但是这种秘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五个下属里只有破军能行跪膝礼,这样的动作象征了破军和天穹堡主极度忠诚和信任的关系,副手也是很搞不懂为什么这一代破军成了这个情况。
他搞不懂,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上去踩雷。事到如今他除了能确认破军不可能背叛了天穹堡之外,他什么都推测不出。
尤其是堡主和破军的关系看着还有点微妙的不对。
副手敏锐的察觉到里面的问题,显然不像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
“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在副手期待的目光中,杀手终于松了口。
这是一个好办法。一方面便于确认,一方面不必透露太多。
“你是自己逃走的吗?”
“是。”
副手手一抖。
“百鸟阁牵线搭桥?”
“是。”
“你要挟了百鸟阁主?”
“是。”
“你厌恶堡主?”
“不是。”]
副手的嘴角抽了抽,顿时脑补了一段狗血淋头的往事。
“如果我给你治好内伤的解药,你是不是会逃走?”
“会。”
治好内伤的解药是天穹堡自己制作的,副手心里很清楚,杀手也很清楚。
解药不止可以治好普通的内伤,还可以解开杀手被压制的内力。
副手笑了笑,收起了手里的布袋。
“谢谢你的回答,但是我不会给你解药。”
给你解药堡主会第一个杀了我。
副手看见杀手搭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堡主!群花楼带回来的那个人跳车落崖了!”
话音未落,沈星云的身形已经从车里飞掠而出,山风阵阵掀起他的衣摆。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中间那辆车的车窗被撞开了一大块,残屑早就飘下山崖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地面上放着被勒昏过去的副手,脖子上一条深紫色的勒痕十分显眼。
谁知道杀手是什么时候偷偷从困住他的网上卸下了两根软Jing索,一根用来勒住了副手,另一根随着他跳崖一同落了下去。
沈星云看着崖下郁郁葱葱的树林,期间飘扬着一根闪着银光的细丝。
软Jing索轻便结实,是勾绳的不二材料之一。
杀手在树林里住了两天。
一天用来逃避天穹堡那道象征性的包围圈——大概沈星云也知道让这些本该交给破军管的杀手来围堵破军,是没什么可能事;另一天用来服下药之后恢复他的内力和伤势。
第三天他花了一点时间来赶路,许久没有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待过,他有些微妙的陌生感。好在这篇树林并非环境艰苦之地,他判明了方向,在第四日清晨的时候赶到了路旁。
并非官道,他怕再与沈星云相遇。
这路是官道的岔路,虽然崎岖,但也通荥州。
杀手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一辆马车。车上是个生意人,杀手摸出了一钿银子,要商人带他到荥州去。
说实话,带这么一个一身黑衣的江湖人显然很麻烦,但是开封到荥州也不过一天的路程,商人抵不过一钿银子的诱惑,给了他一套粗布衣服之后,还是同意了。
杀手坐在堆满货物的马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货物特有的腥臭味道。杀手没在乎这些异味,他直挺挺坐在里头盘腿调息,感觉自己的内力恢复了十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