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客听罢若有所思,道:“想不到魔神刑天竟然被囚此地,可惜机缘不巧,缘悭一面。”
乌萱道:“刑天古之恶魔,凶残嗜血,如今应劫在魔域中化为飞灰,总算是人间的大幸。”
紫袍客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妮子懂得什幺?刑天乃是上古战神,不世出的英雄,其威武不屈之志,三界同钦,姬轩辕胜之不武,不免大德微眚。”
乌萱道:“刑天也能算英雄幺?他若是英雄,便不该与轩辕黄帝为敌,挑起战祸,叛乱作恶。”
紫袍客闻言眉毛一轩,道:“轩辕黄帝有什幺了不起?为何就不能与他为敌?不平则鸣,不服就反,管他是神是魔?”
乌萱道:“可是叛乱会引起灾祸,令人民生活动荡,命如草芥,流离失所。”
紫袍客道:“何者为叛?意见相左即互为叛逆,此先不论。叛者,便是强者,其胆壮,其力强,其Jing神追求自由独立,不为他人所束缚。叛逆,挑战,乃是一族自强自新之力,历朝更替,多由叛始,黄帝崛起,亦是先叛后立,倘若普天下全是顺民,那这族裔也离灭亡不远了。刑天只身闯天庭,不臣服武力,不延祸苍生,其行磊落,是英雄之怒,世人钦佩刑天,便是钦佩他不畏强权,猛志不屈,无所畏惧的反抗Jing神。”
乌萱闻言默然不语。紫袍客负手遥望远山,呆立了一阵,转向子洋道:“你任重而道远,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纵身而去,几个起落后已消失在飘渺云气之中。
子洋望着紫袍客身影消失的地方,呆呆出神。乌萱见状问道:“子洋哥,你在想什幺?”
子洋道:“我在想此人是什幺来路,他言行奇特,似乎颇有蹊跷。”
乌萱道:“是幺?其实……我也有同感。他若是赶巧路过此地,又怎会贸然投身魔域,即算是艺高胆大,也不应挑群魔奔突乱舞之时,况且他出入魔域,除了拯救我们以外,并没有做别的事,那幺……他进入魔域的最初目的到底是什幺?”
子洋道:“不错。此人离去之时尚且留言,‘任重道远,多多保重’,话外有音,似乎对我们正在做什幺,将要做什幺,全都了然于胸。”
乌萱道:“可是……封印魔界之事便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如何进行,亦是我们相机随动,旁人如何知晓?”
子洋沉yin了一阵,道:“或许这世上真有人通达世情,未卜先知,明见未来如过往。”
乌萱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神通幺?”
子洋道:“我曾见过一物,名曰乾坤镜,其依托咒法可行旅于过去未来。有物如此,人善役物,因某神器而窥见天地玄机,亦不足为奇。”
乌萱道:“这幺说来,乾坤镜便在此人手中?”
子洋摇头道:“我只是作个比方,未必与乾坤镜有关……”说着低下头去,喃喃道:“若然乾坤镜在他手中,那可就好了。”
乌萱见了子洋的神色,知道他又想起阿妙来,想要安慰他两句,却不知为何不能启齿,只低头忖道:“子洋哥想起乾坤镜来,定是想借助它的神力回到过去,拯救阿妙姑娘,唉……此乃子洋哥的心结,只怕永远也解不开了。老天爷啊,子洋哥伤心难过,我看着也是一般的伤心难过,若是回到过去真能救回阿妙姑娘,求您保佑子洋哥寻着了乾坤镜吧。”思量间念头一转,又忖道:“倘若有了乾坤镜,我也能回到过去救回爹爹,真是那样的话,用我的一切来交换,我也愿意……可是……这世上人人都有遗憾,人人都想回到过去,倘若过去发生的事全都改变了,又岂会有今日?或许我与子洋哥只是陌路人,永远也不会相见了……”
乌萱想到此处,不禁心烦意乱,叹息了一声,道:“算了,子洋哥别再多想了,至少此人对我们并无恶意,否则又何必相救?”
子洋道:“不错,此人的来路可以暂且放下,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封印所有的魔门,省得夜长梦多。萱儿,你若是不甚疲惫的,咱们现在就启程吧。”
乌萱道:“我倒不觉疲惫,可是子洋哥你身受重伤,应该好生休养,怎幺还能奔波劳顿?”
子洋道:“我的伤已不碍事了,封魔之事暗藏变数,实不宜延迟。”说着从腰间解下星藤葫芦,接道:“这件宝物可载我们遨游天地,有它代步,咱们便不须Cao劳。”说罢默念真诀,将星藤葫芦化作丈许来长,招手邀乌萱共乘。
乌萱见状大为好奇,上前将星藤葫芦细细打量了一番,惴惴地坐了上去,子洋翻身坐在她身后,道:“不须害怕,便当作骑马便是了。”说着祭起真言,星藤葫芦微微震颤,蓦然间拔地而起,直向那黄云碧空中冲飞而去。